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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所说的“老三届”是指高三那年辗转县城六所高中的“大学迷”们。其中,以HOOD,老五,老李、色狼、矮子和我为代表。为了能圆大学梦,我们复习1-6年不等,而煎熬三年才有出头之日的为数最多,所以断章取义的挪用了“老三届”这个名词。然而,就是这批“老三届”们,凭借着坚韧和执着完成了跨世纪的求学之旅。入学时,老师把新生成绩做了排列,全班60位学生有一半是自费的,还好,我在前三十名。色狼与我同村又同岁,他是跟我一起进入同一个班级的。本来他还在念初二,后来看我进了高中,拼命的要家里人给他买了一个(当时流行买户口、买学校之类)。色狼并不色,只是因为读高一时与一位女生发生了一点桃色新闻,便得了这个雅号。还有矮子,确切地说,不应该叫他矮子,其实他海拔比我低不了多少,也许是方寸之差,才显示了我比他略胜一筹,他也因此默认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兴趣。老李好学,一幅“夫子像”,所以他复读一年便捷足先登了。老五(姓伍,不是排行第五),虽然好学,但都是装出来的。一副穷苦书生的寒酸相,总是让人可怜。他每天都要在寝室熄灯后拿着书本在走廊上晃来晃去,最后打动了学校的炊事员(我们都喊他老二),无偿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让他加班加点。其实老五走老二的后门是得了一点好处的,比如打饭不用排队,半斤票给他六俩等等。这些好处我们也占过的,也拉近了老三届之间的距离。
高三学期,受社会打工赚钱风气的影响,四五十名学生走了一半。剩下的男女参半,也忙着“拉郎配”了。老李、老五依旧啃书本,HOOD、矮子、色狼没事经常到校外田野里走走。我依旧热衷自己的篮球事业。高考前夕,班主任向我怒吼,屎都到屁眼边上了,你还恋着打球,干脆把铺盖卷到操场上算了。
最后,我们班没有摆脱“剃光头”的历史性结局。离校前,班主任语重心长,叫我们继续复读,还对我们几人发表了高瞻远瞩的宣言,老李1年后高中,HOOD要两年,其余的起码三年以上。后来真的让他说中了,只有把HOOD看走了眼,其余的都沿着他预测的轨道走了下去。
高考结束后,我去江苏华西村打工(当时我小姐夫在那里,没叫我做事,所以把打工说成度假似乎确切一点)。两个月过后,同学返校了,心里很不是滋味,写信向父亲表达了想法。几天过后,我收到父亲的一份电报,清晰的写着,速回复读。于是我进了一中,当时老五也在,矮子在二中,老李、色狼、HOOD到了野中。虽然关山阻隔,我们还是经常互相走动。可惜,第一年只有老李先行一步了,其余的都在挨着高考后那段流言纷飞的日子。
择校是一件难事。我们碰了头,最后决定一起到了一中。当时一中的学风比黄铺好不了多少。文理三个复读班挤在两个寝室里面,热天很热、冬天太冷,而且社会上的无业流民还经常关顾穷的发酸的学生们。早上起来不是钱掉了,就是裤子不见了。更可恨的是父母节衣缩食的钱买的新鞋、新外套让人给偷了。当然还有一些有趣的事情,比如对一些情渎大开的情种,在他们熟睡时,在嘴里插进管子、牙膏等类东西,让他们在睡梦中寻求安慰。
学习是枯燥的,特别是我们这些“老杆子”们,平时总要找一些活动充实一下生活。那时候录像盛行,尤其是镭射风靡。县城里的小北街、搬运公司、老地方、外贸等地成了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。甚至是每天晚上都泡在录像厅,一直到下半夜。
我们来自农村,家境都不怎么好。读书是一件苦差事,平时几个人总要一起到校外小饭店打打牙祭。饭店人多时,总想蒙混过关。有一次吃完之后,趁着没人注意,就想溜。还没等到足球场,胖老板娘就追来了,嘴里向捉贼一样高喊着。我们闻风而逃,最后还是被堵在寝室里。
一年的光景很快过去了,这次我们在高考中又全军覆没。几个人商量,如果再混在一起,悲剧将再次发生。深思熟虑后,色狼、老五、我去了槎中,HOOD、矮子去了野中,这一年我们没有什么走动,也很少联系,成绩也有了历史性突破。
我在校外住。山里人厚道,每个月只收6块钱,平时还叫我们吃饭,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。每个周末,老五、色狼就要过来,带点酒菜,或者打着电筒向人家菜地“借”一点,一起庆祝周末,然后到学校后面的小山坡鬼哭狼嚎一通。
应该说,这一年我大脑终于开窍了。平时懒于上课,像外语课根本不上,成绩在直线上涨。虽然没怎么学习,最后祖坟还是“冒了烟”,考取了,就连外语也考了86分(总分150)。
通知书来了是色狼回家告诉我的。当年只有他和老五没有考取,为了避免家里人的唠叨和社会的冷嘲热讽,8月份他再次来到了槎中复读,后来又坚持了一年才脱离苦海。
老三届中,数老五最“不争气”。当年应届时考试他的外语试卷就是我们的标准答案,尽管他也一直好学,可就是坚持了6年。最后一年暑假他过来找我,叫我把他写个补招申请,说他离建档线还差1分,也不想再复读了,管他什么学校,先上再说。唉!也太没品位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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